舊金山價值觀與南西·佩洛西

程凱
原載於 動向

二○○七年一月四日，美國第一一○屆國會議員宣誓就職。選自舊金山的南西‧佩洛西（Nancy Pelosi）成為美國國會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性眾議院議長。

舊金山有與眾不同的價值取向
去年十一月美國中期選舉競選進入緊張階段時，共和黨領袖集中火力攻擊在上一屆國會中擔任眾議院民主黨黨鞭的南西‧佩洛西，說是如果讓民主黨贏得中期選舉，佩洛西成為眾議院議長，那麼她就會把「舊金山價值觀」（San Francisco Value）帶進國會，影響美國。於是，「舊金山價值觀」就成為當前美國政治生活中最引人注意的詞句。

什麼是「舊金山價值觀」？按照現任舊金山市長紐森的說法，就是：舊金山永遠帶領美國的潮流；永遠對人們敞開門戶，接納不同的族裔和文化，包容不同的觀點和意見；舊金山反對任何形式的種族、階級、膚色、性別、年齡、性傾向、宗教信仰、政治觀點等等的歧視；舊金山保護非主流的少數，包括無暴力行為的伊斯蘭和馬克思主義信徒。

這表明，舊金山的確有著與別的地方不盡相同的價值取向。

舊金山是一百多個民族共居的城市。在舊金山，你可以得罪主流社會，卻得罪不得少數族裔。如果政府、公用機構的官員聽不懂少數族裔的語言，那責任不在少數族裔，而在政府和公共機構的官員，因此官員們採取了多種多樣的翻譯手段，去傾聽少數族裔的語言，生怕怠慢了少數族裔。華人是舊金山人數最多的少數族裔，華人喜歡打「種族歧視」牌對付主流社會，常常是，華人的「種族牌」一亮，主流社會落荒而逃，讓華人當事者本來的無理也變成有理。

舊金山有全世界最大的同性戀社區，儼然一座城邦。舊金山市議會永遠都有一席同性戀議員的位置。舊金山每年舉行全世界最大規模的同性戀遊行，其絢麗、誇張和張揚，令人目瞪口呆。舊金山還曾為來自全國各地的同性伴侶簽發「結婚證書」，為此不惜與反對同性婚姻的傳統婚姻維護者上法庭打官司。

保障勞工和窮人等弱勢者權益
舊金山市議會通過的法案從來都是有利於勞工階層和窮人，僅去年就通過了最低工資法、勞工有薪假期法、全民醫療健保法等多項法案。舊金山是為窮人興建廉價房屋最多的城市，地產商在舊金山蓋房子，如果不承諾拿出規定的比例作為供給窮人的廉價房屋，就休想獲得建築許可證。標榜自己是無產階級的社會主義國家的中國，早就把工人農民一腳踢開，而資本主義社會的舊金山，卻在為謀取和保障勞工和窮人各種權益，不屈不撓地奮鬥著。舊金山還是公開宣佈庇護非法移民的城市。這個城市有法令規定：禁止警察和政府官員查問市民的移民身份，不准逮捕來自任何國家的非法移民。聯邦政府有關懲處非法移民的政策在舊金山不適用，舊金山市政府和市議會表示，他們將與聯邦政府為此對抗到底。

從越南戰爭到伊拉克戰爭，舊金山市民總是站在反戰的前列。大規模的反戰示威往往發生在舊金山。示威隊伍中，常常見到市長、市議員的身影。

「舊金山價值觀」到底是什麼呢？其實就是旗幟鮮明、具有舊金山特色的自由主義價值觀。

而南西‧佩洛西，可以說是「舊金山價值觀」的代表人物，或者說，「舊金山價值觀」就是南西‧珮洛西的價值觀。秉持和堅守「舊金山價值觀」的佩洛西，對當今世界違反人性的共產專制政權向來採取不妥協的立場：在六四事件發生後，她訪問北京，在天安門廣場拉開橫幅，譴責六四屠殺，支持中國的民主運動。舊金山華人在中國城花園角廣場矗立六四後海外第一座天安門廣場民主女神像，得到她的支持，她並親自出席女神像揭幕儀式。二○○二年，時任中國國家副主席的胡錦濤訪問美國，她當面向胡錦濤遞交國會議員聯名信，要求中國政府釋放被關押的政治異議人士。二○○四年六四十五周年，她在眾議院提案，譴責中國人權狀況持續惡化。去年初，她又呼籲白宮，不要對訪問美國的獨裁政權領導人胡錦濤給予高規格接待。美國眾議院曾通過譴責中國政府迫害法輪功的法案，她是法案的聯署者，她還曾出席舊金山法輪功學員抗議中共政權迫害的集會和發表演講。佩洛西對西藏和新疆的人權狀況也密切關注。對台灣的民主成就予以熱情讚揚，對台灣在國際間遭受中共政權的打壓，抱以深切的同情。所以，秉持和堅持舊金山價值觀的佩洛西，是令北京畏懼的人物。去年美國中期選舉結束，佩洛西成為候任眾議院議長，她對曾擔任她的助理的舊金山一位華人說：她仍將一如既往地關注中國的人權狀況，她不會因為成為議長而改變自己對中國問題的基本立場。

美國價值觀面臨挑戰
「舊金山價值觀」的許多內容可看作是美國價值觀，只不過「舊金山價值觀」的表達，更加鮮明、更加濃烈、有更超越美國價值觀的內容罷了。那末，信奉美國價值觀的共和黨領袖們，在攻擊佩洛西的時候，為什麼要拿「舊金山價值觀」來說事呢？其實他們攻擊的，是佩洛西的反對伊拉克戰爭、反對可能侵犯國民自由和隱私的「愛國者法案」，當然他們也不能容忍支持同性婚姻這樣寬廣的包容，成為美國的主流價值觀。

今年的美國中期選舉，南西‧佩洛西沒有回舊金山選區競選連任，而忙於奔走全國各地，幫助她的民主黨同僚競選，她仍然以無人匹敵的高票當選。可見，舊金山選民是多麼的擁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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